琴与泯决定静观其变,适才的一瞬,他再度有了感应,潜进洞中一看,溯荒当真在此。
奚琴的目光在溯荒上停留片刻,移到了一旁的阿织身上。
她安静地躺在地上,身上有不少伤痕,左眼下的痣殷红似血。
奚琴走过去,在她跟前半蹲下身,伸出折扇在她颈侧探了探。
泯见阿织脸色苍白,“尊主,她是不是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奚琴收了折扇,“只是力竭,加上受了伤,吸食了些魇气,晕过去了。”
泯十分不解:“这只食婴兽得了溯荒,照理说非常强横,她却能以一己之力斩杀,姜家何时出了这样的弟子?”
奚琴却没答这话,他抬起手,慢慢覆于阿织的眼下。
掌心凝结出一团薄雾,冷霜一般。
阿织左眼下的痣似有了感应,再度变得殷红欲滴,无声蔓延开,形成茎叶缠绕的纹路,一个古老的,繁复的封印。
“青阳氏,溯荒印。”良久,奚琴道。
泯愕然道:“这么说,那夜她在焦眉山的山洞前反复徘徊,去而折返,是因为身上有这个封印,所以感受到了溯荒?可是,她一个修道中人,身上为何有这个封印?”
奚琴沉默须臾,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这时,他们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兽吟,血腥气骤然袭来,奚琴回头看去,那只食婴兽居然又睁了眼。
灵台已损,满身是伤,可是,这枚溯荒碎片到底在它身边待了二十年,在它的灵台上驻守了两年,这一点微弱的灵力系带,足以留住它的性命。
所谓伤而不死,正是如此。
泯道:“没想到区区一只魇,得了溯荒,竟是杀也杀不干净。”
食婴兽见眼前多了两人,并不惊慌,它狞笑一声,心想人来得再多又如何,它只要如以往每一次一样召回溯荒,在溯荒的掩护下遁形,就能脱身了,这枚溯荒碎片与它朝夕相伴,最听它的话了。
一声兽啼后,溯荒感应到召唤,果然慢慢朝食婴兽靠去。
奚琴默不作声地看着,在溯荒即将回到食婴兽的灵台的一刻,他抬起手,指尖凝结出雾一样的灵气。
溯荒蓦地顿在半空。
下一刻,所有食婴兽残留在它身上的妖力忽然剥落,二十年的灵力系带一下切断。
食婴兽惊惧地望着奚琴:“你为什么……”
奚琴没有理它,目光落在阿织身旁的灵剑。
灵剑仿佛感受到了注视,无风自动,浮在食婴兽面前,奚琴拂袖一挥,剑刃如风,再度贯入食婴兽的眉心。
没了溯荒的护持,食婴兽的灵台彻底崩碎,倒在地上,再没了生息。
泯见食婴兽已彻底死去,伸手去取溯荒。
奚琴道:“留着,不必拿。”
“尊主?”
“孟春试炼出了这么大的岔子,徽山与各大玄门必会彻查到底,再者,仙盟已感应到溯荒所在,聆夜尊也在赶来的路上,眼下取走溯荒,很难瞒过众人眼睛,反倒惹人生疑。”
奚琴说着,回头看阿织一眼,“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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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近黄昏,试炼已过去近一个日夜。
奚泊渊正打算让竹杌老儿给聆夜尊传个信,看看师父他老人家到徽山了不曾,回头一看,奚琴撩开结界禁制,闲庭信步地回来了。
奚泊渊大步过去,“你去哪儿了?”
奚琴轻描淡写道:“随便走了走。”
孟春试炼统共一个日夜,他们这些玄门来客自然不可能一直等在焦眉山外,去附近转一转,又或是与久日不见的故友攀谈一番都是有的。奚泊渊听了奚琴的话,不疑有他,朝另一边扬了扬下巴:“你看那边。”
奚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,只见徽山一众长老等候的地方被围得水泄不通,人群喧嚣异常。
奚琴一挑眉:“怎么?”
奚泊渊道:“好像出事了。”
“就方才,有两个守山人从焦眉山出来了,不知道跟那姜家家主说了什么,那些长老,还有不少的姜家的亲眷吵了起来。“
纵然姜簧在附近竖了一道阻音障,奚泊渊想要偷听,也不是没有法子。
但是一来,他们奚家与姜家即不沾亲又不带故,不好上前管闲事;二来,苏晴窗此前误拿了姜瑕的遗物,奚泊渊觉得这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