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要说话可以,手松开。”陈雾的声线里充斥着很少有的锐利意味。
姜禧无意识地松开了手指。
陈雾拉了拉风衣后面,褶子不拉平,晏为炽见了又要唠。
姜禧的站位离陈雾非常近,她的上半身还微微倾斜伸着脖子,神经质的随时都要贴上来的距离。
第一天认识他一样,或者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。
没看透他在明川那里的分量。
姜禧发白的唇瓣轻轻启动,状态近似离魂,带着铁锈味道的呼吸喷向陈雾:“只要你去劝明川,他就会听的,你肯定听你的。他听你的话。”
和爱情没有关系,他们有亲情有羁绊,明川最苦的日子是这个人陪着走过来的。
因此占比重,色彩深,能和她说那么多他们的事,说那么久。
不像他跟她,都没什么可说的。
姜禧的舌根泛苦:“你们有你们的十年,你在他心里的影响力很大,可能超过他的想象,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陈雾,”她一字一顿,“你可以救明川的,真的可以救他一命。”
“以后你夜里醒来不会后悔吗,他是你弟弟啊。”
陈雾的脸上尚未露出什么表情,姜禧就摇了一下头,脸颊边的长发被风吹到她嘴边,她说话时牙齿上黏着发丝,清醒着疯癫,“怪我。”
“是我没有赶上,我不该迟疑的,我直接去找你,说不定一切都来得及。”
不知钻入了什么迷惑的死角,她执着地认为是自己没有救明川,都是她的错。
都怪她没有及时求陈雾去探监。
姜禧翻来覆去地嚼着那番话,嚼得稀巴烂滴着血。
“我救不了。”陈雾忽然出声。
“没人救得了。”
陈雾垂了垂眼,迎上姜禧的迷惘:“不论是他的死路,还是他的生路,都只会是他自己选择,自己定的。”
字句清晰,落地有声,饱含令人神魂震动,逼迫无奈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。
姜禧怔怔地站在原地,风吹草动呜呜地响着。
“那他的遗体,”姜禧猛地哆嗦了一下,脸比前一刻更白了,白得不似活人,“你能去见见他吗。”
“我不想见。”陈雾把水杯揣进风衣口袋里,手也放进去,他毫不犹豫,很果断地拒绝了。
“陈雾,你可怜可怜他吧,他还在殡仪馆。”姜禧在陈雾面前低声下气,但她依然没有哭,她一双干涩的眼睛睁得极大,显得怪异,“你去接他回家好不好,我求你了。”
“他为了你来接他的时候不被吓到做噩梦,身体的外表都没有伤痕,就像是睡着了,一点都不恐怖的。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也想你着你这个哥哥,替你考虑为你着想。”姜禧说这话的时候,心里分不清是什么感觉。
陈雾看着姜禧。
那是和当初高考后不久,她出国前跑来他的出租屋见他,满怀憧憬的说要跟季明川开始新的生活时,他看过去的眼神一模一样。
当时陈雾告诉姜禧,“他不爱我,也可以在冬天把我的脚放到他怀里给我捂一晚上,饿着肚子为我挑小鱼刺。”
姜禧一口咬定那是炫耀。
并说是季明川那么做,只是欠了他。
而后扔下支票,不欠了,两清了,各走各的。
再见。
……
陈雾的眼里一掠而过难以置信:“十八岁到二十二岁,你一点都没有变。”
姜禧:“你讽刺我。”
陈雾不承认也不否认,只说:“我是不会管他的,即便他死了,我也不会管。”
姜禧的唇角开始快速颤动,压制着什么:“那你是要让他在殡仪馆躺一辈子吗?也不是不可以,费用我出得起,可是你不怕他进到你梦里,指责你这个当哥哥的不是?”
“我怕什么,我问心无愧,”陈雾望向远处下沉的乌云,“你是他的配偶,他的后事你自己……”
姜禧抽着气打断:“那是他的遗愿,他想让你带他回老家。”
她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