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。”
“啪”的一声,烛盏爆了个灯花,打破了房间内的压抑和沉静。
申姜抄起自己的茶杯,灌了一杯水,想想不对,又执起茶壶,非常恭敬的,奉若神明的,给仇疑青续上盏茶。
仇疑青皱了眉:“嗯?”
申姜:“就是突然觉得……咱们北镇抚司挺好的,除了不守规矩会挨挨板子,做错了事罚点银俸,同僚脾气都挺臭,动不动就动手,功劳积攒很麻烦,升官很不容易……”
见指挥使脸色越来越黑,申姜立刻立正站好:“至少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!到哪个位置全凭自己本事,关起门来,只论能力,只有自己给自己兜底,打开门,指挥使就是最护犊子的,谁敢欺负咱们就是个死字,指挥使威武!属下愿一辈子为指挥使鞍前马后,忠心不二!”
仇疑青:……
申姜赶紧把话题往回拉:“不过我是真没看出来,这个万承运,这么有能耐呢?少爷您说是不是?”
叶白汀给他面子,帮他把话题继续下去:“人心鬼蜮,接触不多的时候,你怎知他是人,还是披着人皮的狼?”
“所以去年那库银贪污的事,也是他干的?”申姜忽然拍了下手掌,“那他岂不是杀机最明显,下手也最方便的人!”
叶白汀却摇了摇头:“是否杀人,现在证据不足,不能随意确定,但库银贪污,一个人做风险太大,看他的心性手腕,我倾向是另一种,他分到了足够的利益,却未必亲自经手留下了大量证据,落为把柄。”
他猜,这件事有同伙,一旦遇到意外,事情暴露,分了钱的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必须得抱团合作,消除隐患。
申姜:“管修竹在户部众人嘴里,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骨头硬的人,不懂事,不听劝,不配合,照少爷的说法,他在这个贪污库银的事件里,是背锅的人,可他又不傻,让他背他就背么?难道是他有什么把柄,被别人抓到了?还是当时所有的一切证据,全部是构陷?”
叶白汀:“我倾向是构陷。管修竹为人不错,我和指挥使曾走过他在去年七夕走过的那条路,有人对他印象非常深刻,人在日常自然聊天的时候,大都不会说谎,我能感觉到他的温柔体贴,助人为乐,知道他志向远大,风光霁月,他的确是一个很有风骨的人……是不是,指挥使?”
仇疑青给他续了杯茶:“……嗯。”
申姜手上转着笔,若有所思:“可是构陷,也要有东西的,什么都没有,怎么构陷?临时凭空做么?漏洞太多,很容易被查出来啊!”
“所以我说了,这是‘提前’准备好的背锅人啊。”
叶白汀眯了眼:“心有城府的上官,想害一个下属还不容易?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知道自己拿了什么,准备拿什么,在哪里给别人行了方便,哪件事有可能爆雷,就挑出一些相关的事,交给管修竹去办——管修竹去年才进户部,是职场上的新人,阅历不够,处理事情的经验也不丰富,哪里分辨得出那层层事项里埋的猫匿?只要他接了,办了,手续流程里有他的签押盖章,那出了事,他就别想跑,都用不着别人,户部自己上下捋一捋,就能挑出他的各种‘小辫子’,你若仔细搜集了有关他的证据,不必局限于他去世那几日,往前找,应该会有相关发现。”
申姜低了头,重新翻了翻自己的小本本,没一会儿就拍了大腿:“还真有!四五月份的时候,管修竹就很忙了,那段时间户部进了税银,里里外外很多事情要忙,记录也要补,后来江南水患发生,他就更忙了,好像安排了不少……采买的活?”
叶白汀:“采买?”
再细的申姜没查到,只能摇头,房间很快陷入了安静。
仇疑青慢条斯理的开口,为二人解惑:“户部拔银是为了赈灾,可灾区需要的,并不是银子。”
叶白汀秒懂,眼睛一亮:“是银子买得到的东西!”
仇疑青颌首:“这银子从出库开始,甚至在还没有出库的时候,就已经决定好了分发出去的方向,都需要换置些什么东西,当地能置办得到的,就少换些,当地置办不到的,就多换些,务必银子和物资同时抵达灾区,第一时间缓解灾区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