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;药池房内。
阮绊棠与其余弟子正惊恐地望着眼前,她们方才经过这间屋子,听见里头有奇怪声响,便直接进门查看,没想到一入室内,距离门口最近的一抹药池,其中一名药人蓦地睁开双眼,空洞的视线对准她们,接着缓慢站立起身,身上衣袍早已被药池浸透,又湿又黏的沾于皮肤,正或者说,已成为药人皮肤的一部分,扒也扒不开了。
季澜几人落地后,见到的便是同样画面。
阮绊棠朝他们道:“这药人行动诡异,似乎突然感应到什么,突地睁开眼睛,直盯着我们。”
池缎见药人湿答答的模样,警觉道:“你们都别上前!那池子里的东西,能控制他们心绪!此刻药人有动作,定是感应到了什么。”
季澜紧紧蹙着眉,那黏稠墨绿的药汁,让人一看便想起呕吐物,味道也着实像极了厨余。
蓦然间,其余池里的药人也有了动作。
一个个站起身来,直面朝向他们。
何凉凉惊诧道:“这、这是要做什么!?”
池缎立即道:“若我猜想没错,宇珹你身上的……”
岂料他一句话未说完,其中几名药人便猛然加快速度,翻身出池,往大伙儿方向扑去,分明目光少了焦距,动作却精准不已,夜宇珹直接挥出一掌,最前头五六名药人直接往后倒去,可撞上砖瓦墙面的刹那,竟无倒地之样,反倒直接站稳了身,接着又迅速扑来,动作与倒地前相差无几。
夜宇珹顿时蹙紧眉宇,朝身后众人道:“出房!”
接着便揽住季澜后腰,一同跃出。
季澜在他怀中抬起脸,快速道:“他们要的,是你身上的苍刎珠!”
池缎说到一半的话,便是这句!
夜宇珹却道:“不只。”
两字刚落,数十名药人已随之冲出房外,各个面无表情,动作也带着僵硬,仿佛只是听命行事那般,没有自己的五感。
夜宇珹这回直接便唤出灵剑,碎霜纯黑的剑芒,刹那便现于众人眼前。五指握住剑柄,直接朝药人的方向挥去。可果不其然,药人受了这强劲的灵力袭击,虽是往后飞出仰倒,可却不过半晌便爬起,与方才的情景是一模一样。
夜宇珹见了这幕,便朝季澜道:“你身上的那叠符。”
季澜立刻反应过来,对方指的,是花青冥蹭与他的那些符纸,于是他赶紧从衣襟掏出,递了过去。
夜宇珹俐落地将符纸甩向奔来的药人,薄薄的纸张随即飞了出去,却没有飘落于地,而是全数立于半空中,散着光体,夜宇珹两指聚拢,指尖对着那些白纸方向,快速画下许多撇。
不过一瞬,所有符纸便蓦地发出光芒,凭空展现出他所画的咒体,那苍劲的字迹由淡转浓,愈来愈深,直至好几丝蓝光从字中发散开。
刹那间,所有药人狂奔的动作终于静止!
所有人望着这幕,皆是心惊胆战。即便药人动静已停,大伙儿仍是不敢靠近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前方的一黑一白身影,往药人的方向走去。
夜宇珹药人前方一尺的距离停步,季澜在他身侧,二人仔细的察看面前这副身躯。
季澜蹙眉道:“确实是人不人、鬼不鬼,看来是无法复原他们真身了。”
被制成药人,另一方面来说,便是原本的自己已死,空有躯壳,受人控制。
夜宇珹沉声道:“刚才药人冲出的那间药池,颜色比其他间房都更为浓郁。”
季澜诧异道:“所以他们才对苍刎珠特别有反应?便是因为受控较深的缘故?”
夜宇珹颔首:“约莫是如此。”
季澜定了定心神,望着那群僵直的药人,蓦地又道:“不过我都不知道,原来你会画咒?”
夜宇珹转面向他,弯唇道:“想学?以后能教你。”
就先拿雪松鼠做试验品,练习眼下用在药人身上的定身咒。
季澜镇定回视。
不许你这么做!
他都已经无床可睡了!
池缎的声音忽地从后头传来:“让宇珹交?别闹了,他以前学画咒不过也是乱撇一通,一点耐心都没。”
季澜回过头,道:“可他画出的咒体,确实让药人停下来了。”
池缎啧啧两声,“这就是所谓天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