爻睁大眼道:“阮门主怎么在这?”
阮绊棠:“我跳崖。”
何凉凉闻言,不禁叹道:“哇。果真是女中豪杰!”
阮绊棠却无心思理会称赞,语调急促道:“你们刚刚的谈话属真?我们此刻就身在虫烟潭境当中?”
安爻点头:“确实在潭境里。”
一个时辰前,他们离开制药小屋,走不过几十呎,身边景色蓦地移转,从一片绿意盎然的菘儿谷,变成黯淡惨色的岩壁,又走了一阵,便看见这片半人高的荒草,仿佛乱葬岗一样生长。
阮绊棠:“可我们分明是从悬崖跳入菘儿谷入口!怎会一下来便成了虫烟潭境?”
池缎:“因为苍刎珠在夜焰宫手中。如今夜焰宫在我谷里作客,倘若珠子出动异动,意外连动两边结界,导致空间层叠传递,确实有可能。”
阮绊棠简直不可置信,“那如何能出潭境!?”
池缎耸肩:“不知道。总归倘若出不去,便是等死。”
阮绊棠:“…这还用需神医开口?”
一旁大弟子已是惊吓不止,扯着阮绊棠衣摆,颤声道:“门主!虫烟向来是禁忌之地,为何我们会误打误撞掉进来了!能否先找找出路!”
安爻翻了个白眼:“方才不是说了,没有方法出去,不如先看看周围有什么能利用的东西,若要在潭境中待上一个半月,整日紧张兮兮地也于事无补。”
阮绊棠也竭力保持冷静,道:“右护法说的对,不如我们暂且同行,一同想办法。”
何凉凉在旁听了许久,终于开口道:“那就先离开这片草地吧,这草长的高,颜色又阴森森的,极为怪异,大家别久留。”
一群人便选定了个方向,由池缎与安赐持剑开路,阮绊棠也将收起不久的短刀再度拔出。
大伙儿边走边斩草,艰难的往前行进了一段,可不论挥斩速度多快,前方依然充斥着高草,看不见半分地面。
安赐忍不住皱眉,朝池缎道:“这地方不太对劲。”
池缎神情凝重,摆出手势,让大家动作先停,接着迅速环视周围一圈。
远处突地传来一小声吱喳。
声音不大。
安爻往声音方向看去,一只全白的雪色生物倏地闪进视线里,他眼眸一亮,喊道:“仙尊!”
虽隔着数百尺,可他定没有看错!
那团白毛,是雪松鼠!
何凉凉听见这唤声,也往他视线方向看去。
果然,两道颀长的身影,正不急不徐的从草地另一头走来。
雪松鼠就待在季澜肩上,好奇的四处张望。
何凉凉眼眶瞪睁,喊道:“师父!我们在这!”
可对方二人却仿佛未听见这声高喊,仍是自顾自的走着。
池缎立即觉得有异,伸手让何凉凉停下叫喊。
众人就这般盯着对方二人,往草地这头走近。
安爻看了一会儿,诧异道:“宫主与仙尊为何看不见我们!”
分明不过百尺之距,由他们的位置看出去,季澜那儿也是被高草给挡住腰腹以下,可眼下走路的模样,一点也不像行进在草丛中步履难行,反倒像踏于平地。
阮绊棠也察觉了不对劲:“仙尊那头为何如此诡异?”
池缎:“话别说早,诡异的是那头,还是我们这头。”
他们身周全是砍不完的荒草,若说其中一方是身处幻境,不一定是夜宇珹那边。
…
此时此刻。
草丛另一端。
季澜道:“安赐他们可能在附近吗?”
夜宇珹:“结界连动,有时会有错位。倘若没有,大家距离便不会太远。”
季澜:“可我们走了一个多时辰,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他有些渴,肩头的雪松鼠约莫也是。故才跳出帽兜,在他肩上东张西望,看看有没有吃的,但这附近全是阴森景象,不只没水,更遑论长满新鲜果实的大树。
夜宇珹见他逗弄着松鼠,问道:“渴了?”
季澜应首:“等会儿路上顺带找找水源,不过这里虽潮意重,却没见到半个水潭。”
“这里没有,下一处也会有。”夜宇珹话落,便伸出指。
季澜顿时嗷了一声。
脸颊疼!
对方懒懒地放下长指,表情未变,“水源边走边寻,可得先等我们出了这个幻境。”
季澜听见最后两字,神色无半丝意外,一边揉着脸颊,回道:“果真如此。刚刚脚下踏的几块石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