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缎俐落的站起身,“我过去一趟。”
安爻起身道:“我也去!”
菘儿谷结界异动,定是出了问题。
池缎却道:“爻儿待在这就行,有宇珹在大家身边,我比较放心。菘儿谷结界复杂,可外人应是无法进入,我去看一看就回来。”
何凉凉听闻这番话,被吓到的心绪正要平复,怎知屋外又突然传来巨响,听起来,像是外头的人急于进入,用尽各种方式要破界。
安赐跟着站起,“我和神医一同过去。”
夜宇珹朝池缎道:“先别上去,你传个声上悬崖,先看闯入者是谁。”
池缎颔首,抬手凭空画了个东西,注入灵力后用力一挥,一抹青绿色的烟随之飘出。
那丝青绿烟雾渐渐的浓密起来,逐渐堆叠成烟团,池缎眉宇顿时一蹙,朝夜宇珹道:“是莫潇,身后还跟了一大群人,没有八十也有一百,全是各个仙门。”
安爻瞪大眼:“一百多人!?你在外干了什么事,让人寻仇吗?”
池缎摇头:“不可能,我平时不常出谷。只是从崖上画面看来,那些人非常心急。”
夜宇珹面色冷下,道:“本座过去看。”
各教派挤破头欲进菘儿谷,绝非常事。
季澜迅速道:“大家都一起去吧!”
桌边几人便全站起身。
池缎出屋前,心底总觉有异。每回出谷,便快速将一旁木柜的药瓶扫入布巾,迅速打了个结,提上后便朝其他人应首,接着走在最前头,出了门。
安赐安爻与何凉凉皆跟在他身后。众人掠过谷内草木,快步往悬崖的方向过去。
季澜走在后头,可才刚踏出小屋没五步,身躯倏地一阵冷寒,霎时间愣的弯下腰。
夜宇珹立即将人捞过,低声道:“怎么了?”
黑袍衣袍中,忽地飘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珠子,往下坠落,却在距离地上不过几吋的距离,猛地静止,悬空又浮了起来。
季澜眼眸不断发颤。他能感觉周身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意,越来越森冷。
夜宇珹英挺的眉眼间布满锋利,往周边望去。
两人身周分明还是菘儿谷的景色,却已无半丝菘儿谷的温馨气息,取而代之的,是股极为潮湿的潮意,迎面而来,带着阵阵冷寒。
季澜忍着身躯中的寒意,站直身躯,道:“苍刎珠…有异状。”
夜宇珹将视线调回浮在空中的珠子,“谷外那些人定是为这东西而来。”
菘儿谷结界受扰,接着苍刎珠出现异状。
夜宇珹猛然将胳膊往旁一挥,强劲掌风往谷内扫去。
远处土黄色的石壁瞬间发出劈啪声,凹凸不平的岩面顿时显出裂纹,那裂痕越扩越大,最终延伸至半座悬壁。
只见裂到壁面仿佛要全数破碎的纹路,蓦地从里头散出阵阵薄雾,不过一会儿又尽数消散,画面诡谲。
季澜定睛一瞧,发觉所有裂痕也跟着那阵雾,烟消云散。石壁再度归于完好,宛若不曾接下夜宇珹掌力。
而四周景色,也渐渐暗下。
季澜惊诧的睁眸,不知为何,他总觉得眼前画面有些熟悉。
夜宇珹环视周围,方才谷内满布的绿意已然变调,茂密的树丛渐呈枯萎,且凉风阵阵,不时有水滴声传来,潮湿气息越来越重。
两人往池缎等人消失的方向,继续步行,却是越走越不对劲。
熟悉的石子路已不见影,倒是一整片的岩地,带着浓重的湿气。
季澜凑近一处岩壁,定眼观察,眨眼之间,一股寒气忽地扑面,身躯宛若浸在薄雾中。停雪多天的天气,这会儿也开始飘起雪花,寒意缭绕,不时有从高处下的滴水,打在岩石上,景色诡谲。
离早膳不过半刻钟时间,菘儿谷的暖调景色,已是触手不可及的距离。
季澜愕然之际,脑海蓦然闪过什么。
他终于知道!这片景色为何如此熟悉了!
只因他曾看过一模一样的景观叙述。
就在《仙尊嗷嗷叫》里。
心底惊惧随即滋长,他不禁颤声说道:“我们、我们该不会在…”
夜宇珹眸中闪过冷厉,沉声道:“在虫烟潭境里。”
季澜听见这四字,额际刹那泌出冷汗。
他一直清楚,这天终究要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