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声不断。
此时何凉凉与安爻的比试已来到第五十场,连安赐与池缎都加入了。
四人就蹲在地面画棋。
以棋决斗。
寒冬腊月的季节,可今日天色却是出奇澄澈,虽空气冷凉却无飘雪,墨蓝色的星空,映照着整个荫兰峰顶。
树林里,可谓热闹非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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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未达之际,鸡鸣未响。
宁静的房间里,季澜动了动身子,揉着眼皮坐起。
惊觉自己居然已回至客栈,貌似还睡了小几个时辰。
外头依旧一片漆黑。
肩头发丝蓦地被轻拽了下。
“醒了?”低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。
季澜道:“我怎么回来的?”
“吊在踏湮驹马尾后头,拖回来的。”低嗓带上了懒笑。
季澜:是的呢。就是这样。
你这。
唬人的。
魔头。
分明踏湮驹就没跟着去树林里野餐!
他轻按了下太阳穴,发觉脑袋不像上回喝酒那般有疼意,便轻咳几声,道:“这酒不是很烈吗,眼下怎会不带头疼。”
夜宇珹勾着笑,一边胳膊垫在脑后,姿势懒散中略带张扬。
他早料到,某个把酒当水喝的人,半夜起床定会头痛,便向池缎拿了两粒醒酒药,捏着季澜下巴,让对方吞入。
夜宇珹另一手朝他递去一瓶子,道:“这巫傲的败礼。”
“你去拿的?”
“本座让安爻过来拿了。”
季澜打开瓶罐,将药完道出来看。确实是那颗『日有所思-夜有所梦丹』,连纸条都完整附上,大概是巫傲惧怕夜焰宫朝他下手,东西全数都交出了。
季澜:“他人还好吗?骨头断几根?”
“不知道,没兴趣。”
季澜:“他那身铁环与铃铛不知碎了多少颗,看来毁损严重,不知巫傲会不会卧床中仍坚持要换衣袍。”
夜宇珹:“他换了。”
季澜一诧:“什么?”
“安爻拿药丸过来时说他换了身,这次挂的不是铁环。”
据说是小型串铃,安爻说若是季澜想看,随时能去医堂,巫傲就躺在那里。
季澜十分佩服这如此重视外观打扮的精神。
骨折也要穿新衣!
他突地想到什么,便问道:“踏湮驹也喜欢铃铛声吗?”
应该有灵兽特别喜欢这些声响。
夜宇珹挑眉:“你也想系铃铛?”
“踏湮驹会一路追着我跑?”
“无妨,说不定他正好喜欢。”灵马的主人如是说道。
于是季澜陷入考虑。
“…那不然系一颗试试?”
只能一颗!他拒绝满路响叮当。
偏低的笑声瞬间响起,布满床周。
季澜伸了个小懒腰,望着窗外明显未亮起的天色,道:“我想喝水。”
夜宇珹便坐起身,挪出空位,好让里侧的人下榻。
此刻室内摆了好几枚暖炉,整个间房暖烘烘的,故季澜只着里衣也未觉寒意。
他走至桌边刚要拿茶杯,眼角便看见其中一面墙边,那儿放了一抹十分巨大的东西!
季澜残留的瞌睡刹那间全扫光,心喜道:“你让人把紫焉花树干般过来了?”
他快步走近墙,在紫焉花树干旁蹲下。面前一簇簇入眼的,便是盛开模样。季澜不禁伸指,摸了摸嫩紫色花瓣,瓣面柔软,正散发着清香,与他下午在大会上所见的相差无几。
眼前这根开满紫焉花儿的粗干,把房内点缀的粉粉嫩嫩,明明季节仍属冬季,却仿佛春日降临那般,满是柔意。
夜宇珹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,道:“上回有人看枫叶,看到忘了吃糖糕,看看这回会不会赏花赏到忘了睡觉。”
季澜立即回望他一眼。
哼。才不会。
本读书人如此机智,摘个两朵一同上榻睡觉不就好了。
他好奇道:“紫焉花能维持多久的花貌?”
夜宇珹:“池缎说最多几个时辰,这花原本是长在极寒高地,此时移至温暖室内,活不了多久。”
故趁着花开有期,他便让人将树直接搬进来。
季澜点头:“如今花开得正好,难以想像几个时辰后的枯萎之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