丢人事绝对不能发生在他这儿!
他图古力就算只念五年书,也别盘算他是个傻子!他也是在ge命斗|争中成长起来的,小时候他还参加过儿童团送过鸡毛信哩!
无数道目光刺在高涵脸上,让他忍不住想低下头。而宁馥正站在拖车上,背着行囊,太阳刚好在她身后。
他隐隐约约听见不知是谁发出“噗”地一声笑。
高涵突然感到一阵眩晕,两道鲜红的鼻血缓缓挂下来。
众人挥手送别载着宁馥的拖车,虽然还想看好戏,却碍于支书的威严,只得作鸟兽散。
这个脸膛黝黑的内蒙汉子左右看看高涵和梁慧雪,大叹一口气,“看什么星星月亮,有那功夫整点正经事做做不行?”
他回头也得批评马家媳妇,总拿些乱八七糟的事来嚼舌头,相个对象,弄得全场站的人都知道了。
本不是什么大事,可这梁慧雪,哎!挺好一个姑娘,怎么眼神不好!
支书到底看不过眼,临走前跟梁慧雪悄悄说:“也叫你马家二婶给你说说,别乱来,容易得那个什么什么病!”他还怕梁慧雪不懂似的,直拿眼神朝高涵那三个大燎泡示意。
说完恨铁不成钢地走了。
高涵没反应过来,转眼对上心上人震惊而又厌恶的目光,连忙小声解释,“这不传染,只是我只是上火了……”
梁慧雪望着自己送过手绢的人。
三颗脓泡油亮发白,两道鼻血从旁边滴落。
她干呕了一声,当着高涵的面摔上了门。
茫茫草原一望无际,去畜牧排的路很远,拖车上午出发,经过几个补给点,要过了下午五点才到畜牧排的驻地。
宁馥坐在车斗里,从背包中摸出了那本手抄的《高中数学(上)》。
说实话,高中的学习内容对于宁馥来说不难,毕竟她也不是没在女配世界里扮演过学霸。只不过当她重新翻开这本手抄教材后,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思路,触类旁通,思维迅捷,就像所有的神经元都被激活,在接受知识的一瞬间便架构起完整的脉络。
把书读厚再读薄的过程变得如此简洁明了,宁馥甚至感到从未有过的学习的饥|渴。
这么管用的吗?
系统很快给了她答案——
宁馥深吸一口气。
这系统看起来是强买强卖型的。她以往也不是没在系统里兑换过金手指,什么美白丸啦,妙音丹啦,还有一次为了攻略一个变成植物人的霸总,花二十多万积分换了植物人意识交流器,在霸总梦里头扮演他的白月光来着。
所有的金手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宁馥挑挑眉,
这其实是个悖论,当她积分达到100,即可完成任务脱离世界,系统的金手指为她通关提供了便利加快了速度,要求却是让她继续停留在已完成的世界中15年。
但她并不介意。
她甚至有些期待,多出来的那十五年,她可以做些什么。
“做什么做什么?到地方了,要俺请你下来吗?!”
宁馥的思绪被打断,她这才意识到拖车已经停了,一个十□□的女孩正站在一人多高的草垛子旁瞪眼看着她。
刚刚说话的就是这姑娘,语气很不耐烦。她穿一身土绿色厚棉衣,旧棉鞋,破棉帽下露出两条看起来挺长时间没洗的辫子。
宁馥合上书跳下拖车,那姑娘一把拎起她的铺盖卷走进毡房,膀子看起来粗壮有力。
“我叫徐翠翠,你跟我住一块。场站说了,你归我管。现在我们约法三章——
第一,不许自己跑出去,我叫你干嘛你就干嘛。
第二,不许乱碰羊和马。
第三,睡觉不许挤到我这头来。
听懂了没!”
态度挺明确。她不喜欢宁馥。
徐翠翠恶狠狠地看着这个细皮嫩肉的女知青,城里来的大小姐,哼!
她没好气地让宁馥自己收拾东西,转身乒乒乓乓地出去了。
宁馥行李刚拆开一半,便有人风风火火冲进毡房,“徐大丫,徐大丫在不在?”
“她出去了,您有什么事?”宁馥问这个跑的一头汗的小伙子。
来人看到陌生的面孔先是一愣,紧接着又被宁馥那张过分漂亮的脸震了一下,缓过一口气才着急忙慌地道:“茹娜要生了!”
原来徐翠翠是这里唯一的卫生员,畜牧排上下有个大病小情都要找她。
来人在毡房内四下看了一圈,没找见徐翠翠的身影,伸手就拉住宁馥,“诶呀你跟我来搭把手好了!”
宁馥被他拉着跑,“我不是医生!”
一张嘴就灌了满口冷风,对方仿佛完全没听见她的话。
直跑到宁馥感觉自己已经感觉不到脸的存在了,那青年才拉着她一路冲进了羊圈旁的小屋。
没错,羊圈。
宁馥这才意识到“要生了的茹娜”是谁。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