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不要逞年轻。”
桌上有手电,电池,厚毛袜子,皮靴,翻绒的帽子和护耳,两包蒲公英,还有一些野外常备的药品。
宁馥眨眨眼,“您这是提前给我送行啦,明天不是还要见一面么。”
宁博远沉着脸,“明天我是总指挥,你是设计师。我给你践行,是——”
他突然不说了。
明天,是送壮士。
今晚,是别女儿。
宁馥搂着宁博远的胳膊,“我肯定全须全尾的回来,您放心吧。”
宁博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。
什么“上阵父女兵”的传奇啊美谈啊,都敌不过做父亲的担忧心疼。但他到底还是骄傲的。
“早点睡。”
宁馥乖乖点头应了。送走她爹,在桌上那一大堆的东西下面,翻到一罐水果硬糖。
*
前往库尔勒的队伍出发了。三天两夜的火车,又转汽车,走了整整一天,才到地方。工程建设和遥测设备的调试同时开始,宁馥忙得脚打后脑勺,连她身边儿的保卫干事什么时候换成牧仁赤那了都没注意。
一个半月,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,宁馥在她的工地旁边的临时帐篷里接到了马铁军的电话。
“马主任,有何指示?”宁馥声音微带笑意,这两天的工程进展顺利,她的心情也稍稍松弛了一些。
马铁军却并不是要说工作上的事。
“朱老病了。”他一句话就扔下一颗重磅炸|弹。
马铁军平日里也不是话多的人,此刻仿佛更加惜字如金。
“他不愿大伙操心,一直保密。”他的声音也变得艰涩了,“但我想应该让你知道。”
宁馥整个人僵住了。
不知过了几秒,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老师……严重吗?”
她知道问也是徒劳。
如果不严重、如果不到瞒不住的地步,马铁军根本都不会知道这件事,更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。
宁馥一向聪敏,口舌厉害,但此时,竟一句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“我立刻回去。”她在电话中对马铁军说道。
马铁军沉默一阵,“朱老说过,谁也不许因为他住院的事情耽误工作。”他心里……也不好受啊。
宁馥发狠地咬了咬唇,“那是他没听过一句话,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”她在这里的任务已经要收尾了,她不能再多等一分、一秒。她也知道马铁军的沉默意味着默许,哪怕他事后一样要给她擅离岗位定性。
“主任,您转告老师,”哪怕任务积分清零,哪怕上级下处分——
“万里迢迢,我也要回来看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