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女人,小男孩直接把脸埋在季屿腿上,看都不敢看她。
女人自称是小男孩的母亲,说他们是山里出来的人,没文化没见识,这么多孩子这么多张嘴,都要吃饭,所以没办法只能让孩子出来卖卖花,挣点钱补贴家里。
边说女人抓着小男孩的胳膊往外拉,叱道:“这个哥哥不买就算了,抱着人大腿干嘛?给我过来!快点!”
又冲季屿笑,“哈哈哈小孩子不懂事,不好意思啊。”
说完不知掐了小孩哪儿,疼得小孩扭身挣扎,季屿看不过去,拍掉女人的手:“他根本不愿意跟你走,我们已经报警了,等警察来了再说吧。”
女人大叫:“报警?我是孩子的妈你报警有什么用?哎呀我命苦我孩子也命苦,卖点花赚点小钱你都要报警,还有没有王法啊——”
说着说着女人就哭喊上了,“还有你,天天吃那么多还不听我的话,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我……”
季屿头皮都要炸了,一扭头却见老父亲牵着点点,一人一狗都非常淡定地看着他。
季屿:“……”
他求救似的看着老父亲,“这、这要怎么办?”
“等警察呗。”老父亲言简意赅。
季屿:“……那这个女的呢?”
“任她哭呗。”老父亲又道。
季屿:“……”
老父亲油盐不进的模样安定了季屿的心,他低头摸了摸小孩的脑袋,在女人胡搅蛮缠的哭喊中低声问:“她是你的妈妈吗?”
小男孩小幅度地摇摇头。
女人一看伸手要揪男孩的耳朵,季屿赶紧侧身避开。
“别动手动脚的,否则告你虐待儿童!”他吓唬道。
女人不再伸手,又坐在地上哭。
就在季屿心烦意乱的等待中,警车独有的响声从远处传来。
这期间广场边缘其他卖花的孩子全部消失,就剩下抱着他腿的这个。
见到警察,季屿终于松了口气。
但还没等他开口,就听警察对这个女人道:“又是你啊。”
季屿:“……”
警察摇了摇头,对季屿道:“这个女人确实是小男孩的妈妈,我们早查过户口了。”
说着他靠近季屿一些,小声道,“你们也不是第一个报警的,我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,但怎么说呢,这种一股脑生孩子,生完又养不起,只好带着孩子出来讨生活的人也不少见,唉……”
既然出了警,流程还是得走的。
几个人一块去了警局,做了笔录。既然小男孩确实是女人的孩子,那么季屿没办法,老父亲也没办法,只能把孩子交回到女人手上,在小男孩的哭声中离开。
走出警局时,季屿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——
女人跟警察又是鞠躬又是感谢,而站在他们中间的小男孩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,一双深黑色的眸子里充满着水光,悲哀又绝望。
季屿心下蓦地一恸,慌忙别开了眼。
他压着声对走在前方的老父亲道:“她真的不是人贩子吗?我总觉得那个孩子不是她的。”
“你有证据吗?”
季屿一窒。
“他们的户口都在偏僻的山坳里,那种穷乡地壤的地方户口管理最是混乱,就算这孩子是被拐的,只要进了她的户口本,那就是她的孩子。”
老父亲伸手揉了揉季屿的脑袋,“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很难帮到这样的孩子,所以啊,只能看好自己的孩子。”
“你现在这样,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看好……”
季屿心下一颤:“您在说什么?是我自己从床上摔下来的,跟您没关系。”
老父亲摇了摇头,背着手牵着狗往外走。
季屿怔愣片刻后跟了上去。
他知道自己的性格行为和原身有很大差别,他也没想演,因为要他演他都演不来,他就不是原身那种性格的人,所以被原身父亲发现端倪实在太过正常。
但是看着原身的父亲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伤神,季屿心里也不好过。
他忽然想——
为什么要安排他穿越呢?
原主那么优秀、那么好的人,为什么要被自己取代?
夜晚,季屿盘膝坐在床上,仰头望着窗外高悬的月亮。
小男孩含着泪的眼睛不停在脑中徘徊,除此之外,老父亲的那句“看好自己的孩子”也不时跃上脑海。
五指穿进凌乱的发间,季屿烦闷地闭上眼。
不堪又混乱的过去被他压进心底,想强行忘记,可他又怎么能彻底忘掉?那是他过了十九年的人生,是他一天一天亲身经历的日子,还有那个他怀胎五月亲自生下的孩子,怎么能忘得掉?
大概是现在的生活太过美好,又大概是换了个健康的身体和良好的环境,因此季屿的心态和情绪都稳定且积极,此时再回过头去看曾经的自己,季屿竟然有些恍惚。
甚至他自己